绿烟锁窗集（富察明义著）之《题红楼梦》绝句二十首

〖走遍中国〗绿烟锁窗集（富察明义著）之《题红楼梦》绝句二十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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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烟锁窗集（富察明义著）之《题红楼梦》绝句二十首

（本文转自网友博客）
　　
　　近来看了刘心武的《红楼梦》八十回后真故事，提到了《绿烟锁窗集》，里面有有关《红楼梦》的绝句二十首，于是也找来看看。
　　
　　题红楼梦：
　　曹子雪芹出所撰《红楼梦》一部，备记风月繁华之盛，盖其先人为江宁织府，其所谓大观园者，即今随园故址，惜其书未传，世鲜知者，余见其钞本焉。
　　
　　证明红楼梦确实是曹雪芹所作。
　　
　　佳园结构类天成，快绿怡红别样名；长槛曲栏随处有，春风秋月总关情。　　

　　这个是描绘大观园的，说大观园的机构浑然天成，用快绿啊，怡红啊这样名字来命名其中馆舍的名称，很是特别很是雅致。长廊曲栏随处可见，不论是在春天的风中还是在秋天的月色中，都能熏陶出浓浓的情感。这一首是描绘大观园的美好的，很别致，很幽雅。这是《红楼梦》中主人公最美好的一段时光的背景，所以，它理应也很美好，甚至融入了仙境一般的感觉。
　　
　　怡红院里斗娇娥，娣娣姨姨笑语和；天气不寒还不暖，曈昽日影入帘多。
　　
　　这一首是说怡红院里面莺莺燕燕，笑语炎炎的场景。怡红院里的美女们相互吵嘴逗乐，大家一起开玩笑，玩游戏，天气不冷也不热，早上的日光越来越多地照入了帘栊之中。这是对宝玉刚刚搬进大观园时无所事事，天天就厮混在一堆丫头之中的那一段生活的一种描述，很清闲，很懒散，很适宜，很舒畅，这是对这种理想的贵公子生活的一种描述。
　　
　　潇湘别院晚沉沉，闻道多情复病心；悄向花阴问侍女，问他曾否泪沾襟。
　　
　　提到潇湘必然是说黛玉的。天已经晚了，潇湘院里已经夜色沉沉，黛玉听到了一些夜晚的声音，又勾起了她多情的伤感，这伤感久了便成了心病。她悄悄地问站在一旁的紫鹃，宝玉他是否来过了，他是否又因为她而落泪了。这是描述黛玉平时生活的情景，天色晚了，一个人独坐，不免又是伤感，也许是和宝玉吵架了，也许是因为又生病了，她今天没有见到宝玉，但是宝玉来过了，所以她就向紫鹃询问宝玉来时的景况。这就是黛玉平时的生活，很寂寞，很伤感，但又充满着期待。
　　
　　追随小蝶过墙来，忽见丛花无数开尽力一头还两把，扇纨遗却在苍苔。
　　
　　这首应该是说宝钗扑蝶的情景。宝钗追逐着一只彩蝶而来，忽然看见了一大片花海，她用力地扑了两把，累了坐在台阶上休息，却听到了别人的悄悄话，急匆匆解围逃走，却又遗失了扑蝶的纨扇。这也是很美丽的一个场景，但是，“扇纨遗”在诗中究竟是说宝钗丢了扇子，还是影射小红遗帕惹相思，就不得而知了。总之，这首诗说的是这一件事情，就可以了。
　　
　　侍儿枉自费遗猜，泪未全收笑又开；三尺玉罗为手帕，无端掷去复抛来。
　　
　　看到这一首诗我立刻想到的是林黛玉的“呆燕”。在二十八回里面，有一段：
　　
　　薛宝钗因往日母亲对王夫人等曾提过“金锁是个和尚给的，等日后有玉的方可结为婚姻”等语，所以总远着宝玉。昨儿见元春所赐的东西，独他与宝玉一样，心里越发没意思起来。幸亏宝玉被一个林黛玉缠绵住了，心心念念只记挂着林黛玉，并不理论这事。此刻忽见宝玉笑问道：“宝姐姐，我瞧瞧你的红麝串子？”可巧宝钗左腕上笼着一串，见宝玉问他，少不得褪了下来。宝钗生的肌肤丰泽，容易褪不下来。宝玉在旁看着雪白一段酥臂，不觉动了羡慕之心，暗暗想道：“这个膀子要长在林妹妹身上，或者还得摸一摸，偏生长在他身上。”正是恨没福得摸，忽然想起“金玉”一事来，再看看宝钗形容，只见脸若银盆，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比林黛玉另具一种妩媚风流，不觉就呆了，宝钗褪了串子来递与他也忘了接。宝钗见他怔了，自己倒不好意思的，丢下串子，回身才要走，只见林黛玉蹬着门槛子，嘴里咬着手帕子笑呢。宝钗道：“你又禁不得风吹，怎么又站在那风口里？”林黛玉笑道：“何曾不是在屋里的。只因听见天上一声叫唤，出来瞧了瞧，原来是个呆雁。”薛宝钗道：“呆雁在那里呢？我也瞧一瞧。”林黛玉道：“我才出来，他就‘忒儿’一声飞了。”口里说着，将手里的帕子一甩，向宝玉脸上甩来。宝玉不防，正打在眼上，“嗳哟”了一声。
　　
　　之前正是黛玉葬花一段，黛玉误会宝玉不给他开门，着实闹了一回，此正是“侍儿枉自费遗猜”，后来两人说开了，也就一天的云彩满散了，正是“泪未全收笑又开”，在后来就是上面这一段了，正如诗中所写的，黛玉的三尺玉罗为手帕，不过她可不是无端的掷去抛复来，她实在提醒，打趣宝玉呢。
　　这一段很是有趣，黛玉的聪明小性被写得淋漓尽致。
　　
　　晚归薄醉帽颜攲，错认猧儿唤玉狸；忽向内房闻语笑，强来灯下一回嬉。
　　
　　这一首说的是宝玉从薛蟠的酒席中归来，“踉跄来至自己院内”，看到“乘凉枕榻”上躺着个人，他以为是袭人，因为之前发脾气错打了袭人，所以宝玉就问：“疼的好些了？”，等那人翻身过来，才发现不是袭人而是晴雯，晴雯因为早上和宝玉因为跌了扇子拌嘴，也正不高兴，所以宝玉就开始哄晴雯。后来是怎么哄的呢，“撕扇子作千金一笑”，这也是红楼梦中很经典的一个场景。
　　
　　红楼春梦好模糊，不记金钗正幅图；往事风流真一瞬，题诗赢得静工夫。
　　
　　这一首说的似乎是宝玉挨打以后，赠帕题诗的事情。颇有些看过了结局回首感叹地味道。红楼一梦真是好模糊啊，已经不记得金陵十二钗正册副册的图画，过往的风流韵事真的好像就是那样一瞬而过，只有题诗时赢得了片刻安静的时间。说明黛玉题诗所带给人的回味悠长，这一个场景在读者的回忆中占据了很大的空间。
　　
　　帘栊悄悄控金钩，不识多人何处游；留得小红独坐在，笑教开镜与梳头。
　　
　　似乎说的是这一段：
　　
　　同贾母吃毕饭，贾母犹欲同那几个老管家宙侄放平闷，宝玉记着袭人，便回至房中，见袭人朦朦睡去。自己要睡，天气尚早。彼时晴雯、绮霰、秋纹、碧痕都寻热闹，找鸳鸯琥珀等耍戏去了，独见麝月一个人在外间房里灯下抹骨牌。宝玉笑问道：“你怎不同他们顽去？”麝月道：“没有钱。”宝玉道：“床底下堆着那么些，还不够你输的？”麝月道：“都顽去了，这屋里交给谁呢？那一个又病了。满屋里上头是灯，地下是火。那些老妈妈子们，老天拔地，伏侍一天，也该叫他们歇歇，小丫头子们也是伏侍了一天，这会子还不叫他们顽顽去。所以让他们都去罢，我在这里看着。”
　　宝玉听了这话，公然又是一个袭人。因笑道：“我在这里坐着，你放心去罢。”麝月道：“你既在这里，越发不用去了，咱们两个说话顽笑岂不好？”宝玉笑道：“咱两个作什么呢？怪没意思的，也罢了，早上你说头痒，这会子没什么事，我替你篦头罢。”麝月听了便道：“就是这样。”说着，将文具镜匣搬来，卸去钗钏，打开头发，宝玉拿了篦子替他一一的梳篦。只篦了三五下，只见晴雯忙忙走进来取钱。一见了他两个，便冷笑道：“哦，交杯盏还没吃，倒上头了！”宝玉笑道：“你来，我也替你篦一篦。”晴雯道：“我没那么大福。”说着，拿了钱，便摔帘子出去了。
　　只是明明是替麝月篦头，怎么变成了小红呢？有人说这里的小红是泛指，就是丫头们，并没有特指某一人，但是，我觉得不然。即便是泛指，但是有真有其人，不是容易让人误会么？
　　
　　红罗绣缬束纤腰，一夜春眠魂梦娇；晓起自惊还自笑，被他偷换绿云□□。
　　
　　这一首说的是宝玉用袭人的松花汗巾交换了蒋玉菡的茜香罗汗巾，回来之后被袭人责备，于是晚上睡觉时趁袭人不备，偷偷将袭人的汗巾换成了从蒋玉菡处得来的茜香罗汗巾，到早上袭人发现，以便惊奇一边调笑的场景。袭人与蒋玉菡的缘分，也是很有意思的。我比较同意刘心武先生的说法，袭人是有始有终的，但究竟袭人如何嫁的蒋玉菡还值得商榷。
　　
　　入户愁惊座上人，悄来阶下慢逡巡；分明窗纸两珰影，笑语纷絮听不真。
　　
　　有人说是这样的：写第五十三回元宵夜贾宝玉与麝月等人回房，在外间见鸳鸯和袭人歪在地炕上谈心，不忍进内打扰事。书中只具体地写了鸳鸯和袭人谈给父母送终的话，但贾宝玉既云“让她两个清清静静地说一回”，则鸳鸯和袭人当夜所谈当不仅此，故明义用“笑语纷絮”作联想是有其合理性的。我对这一段印象不深，也没有什么共鸣，暂且就这样吧。
　　
　　可奈金残玉正愁，泪痕无尽笑何由；忽然妙想传奇语，博得多情一转眸。
　　
　　这个解释也是抄来的，自己实在是想出了：写第四十二回贾宝玉祭金钏，茗烟插科打诨事。本来贾宝玉是流泪含愁地焚香致哀的，茗烟“忽然妙想传奇语”，代为祝告说：“保佑二爷来生也变个女孩儿和你们一处相伴，再不可又托生这须眉浊物了。”使宝玉破涕为笑。金：指金钏。玉：指贾宝玉。想来也正好恰如其分。
　　
　　小叶荷羹玉手将，诒他无味要他尝；碗边误落唇红印，便觉新添异样香。
　　
　　这个很明确，说的是白玉钏亲尝莲叶羹。
　　这里麝月等预备了碗箸来伺候吃饭。宝玉只是不吃，问玉钏儿道：“你母亲身子好？”玉钏儿满脸怒色，正眼也不看宝玉，半日，方说了一个“好”字。宝玉便觉没趣，半日，只得又陪笑问道：“谁叫你给我送来的？”玉钏儿道：“不过是奶奶太太们！”宝玉见他还是这样哭丧，便知他是为金钏儿的原故；待要虚心下气磨转他，又见人多，不好下气的，因而变尽方法，将人都支出去，然后又陪笑问长问短。那玉钏儿先虽不悦，只管见宝玉一些性子没有，凭他怎么丧谤，他还是温存和气，自己倒不好意思的了，脸上方有三分喜色。宝玉便笑求他：“好姐姐，你把那汤拿了来我尝尝。”玉钏儿道：“我从不会喂人东西，等他们来了再吃。”宝玉笑道：“我不是要你喂我。我因为走不动，你递给我吃了，你好赶早儿回去交代了，你好吃饭的。我只管耽误时候，你岂不饿坏了。你要懒待动，我少不了忍了疼下去取来。”说着便要下床来，扎挣起来，禁不住嗳哟之声。玉钏儿见他这般，忍不住起身说道：“躺下罢！那世里造了来的业，这会子现世现报。教我那一个眼睛看的上！”一面说，一面哧的一声又笑了，端过汤来。宝玉笑道：“好姐姐，你要生气只管在这里生罢，见了老太太、太太可放和气些，若还这样，你就又捱骂了。”玉钏儿道：“吃罢，吃罢！不用和我甜嘴蜜舌的，我可不信这样话！”说着，催宝玉喝了两口汤。宝玉故意说：“不好吃，不吃了。”玉钏儿道：“阿弥陀佛！这还不好吃，什么好吃。”宝玉道：“一点味儿也没有，你不信，尝一尝就知道了。”玉钏儿真就赌气尝了一尝。宝玉笑道：“这可好吃了。”玉钏儿听说，方解过意来，原是宝玉哄他吃一口，便说道：“你既说不好吃，这会子说好吃也不给你吃了。”宝玉只管央求陪笑要吃，玉钏儿又不给他，一面又叫人打发吃饭。
　　这宝玉哄人的功夫着实了得。
　　
　　拔取金钗当酒筹，大家今夜极绸缪；醉倚公子怀中睡，明日相看笑不休。
　　
　　寿怡红群芳开夜宴一回是我最喜欢的一回，每次读都感觉很短，意犹未尽。宝玉生日这天晚上，宝玉把一些姐妹们请到自己屋里喝酒取乐，之后，小姐们都走了，一屋子的丫头继续喝，芳官喝醉了，就倒在了宝玉的踏上和他同榻而眠了一晚，早上被其他的丫头们嘲笑不迭。这首诗写得就是这样一个热闹又有趣的场景。“醉倚公子怀中睡，明日相看笑不休”自然说的就是芳官了。
　　
　　病容愈觉胜桃花，午汗潮回热转加；犹恐意中人看出，慰言今日较差些。
　　
　　这一首说的事黛玉的病，一日日在加深了，两颊微红胜似桃花，午睡盗汗身体发热。这个时候宝玉前来探望，黛玉怕宝玉为自己的病担心，所以极力掩饰，还安慰宝玉说没什么，只是今日的精神稍稍差了一点而已。
　　这已是前八十回中找不到的情节了，字里行间所表现出的宝黛那种情义绵绵的温馨感觉肯定不是小时候玩闹得情景了，而诗中黛玉自己对自己的病势也十分了解了，虽不是绝望悲痛，但也透露出了那种病恹恹的无奈，会否她已经在想着宝玉今后的安排了呢？是否已经计划着将宝玉托与宝钗了呢？
　　
　　威仪棣棣若山河，还把风流夺绮罗；不似小家拘束态，笑时偏少默时多。
　　
　　查了查，有两种说法，一是说此诗写薛宝钗，二是说写王熙凤。我觉得是前者。
　　这首诗的意思是（她）有庄重威风的外表气势，还有胜似绫罗绸缎的美丽风流，她没有小门小户里姑娘的那种拘束态度，她很少欢笑，沉默时候比较多。
　　从“笑时偏少默时多”一句证明不可能是王熙凤。凤姐姐应该是嬉笑怒骂任随性的人，她在忧伤愤怒的时候应该是“骂”而不是“默”。
　　但是“威仪棣棣”说前八十回的宝钗似乎还不够，所以觉得应该说的是成为“宝二奶奶”之后的宝钗，有了威仪，但却失去了快乐，所以“笑时偏少默时多”。因为丈夫怀念黛玉，也因为丈夫与她所主张的仕途经济背道而驰，她觉得很失望很无奈，所以也只有默默去面对所有的一切了吧。
　　
　　生小金闺性自娇，可堪磨折几多宵；芙蓉吹断秋风狠，新诔空成何处招。
　　
　　这一段原本以为说的是迎春，因为她的判词有“金闺花柳质，一载赴黄粱。”但是迎春与芙蓉以及诔都没有什么关系。很多人都说这首诗说的是晴雯，可惜晴雯不能说是“生小金闺性自娇”，以她的出身如何称得上金闺。但是，宝玉的芙蓉女儿诔说是悼晴雯，而实际上悼的却是黛玉。在红楼梦中有晴为黛影，袭为钗副的说法，所以，这一首诗应该也承袭了这一惯例，表面上说的是晴雯，而实际叹的是黛玉。
　　
　　锦衣公子茁兰芽，红粉佳人未破瓜；少小不妨同室榻，梦魂多个帐儿纱。
　　
　　首先需要解释的是“茁兰芽”与“未破瓜”这两个字。看到这两个字，首先让我想到的是说男性与女性的成熟，但是，又觉得出于这里的诗句不应该如此……粗俗，应该有更雅致的说法。“茁兰芽”常比喻子弟挺秀，“未破瓜”，旧称女子十六岁为破瓜，“未破瓜”应该是说女孩子还没有到十六岁。“少小不妨同室榻”两个个小孩子就算是男女有别，同室同榻也没什么不可以。关于男孩儿女孩儿同榻的描写，在红楼梦中有这样的：“如今且说林黛玉自在荣府以来，贾母万般怜爱，寝食起居，一如宝玉，迎春、探春、惜春三个亲孙女倒且靠后。日则同行同坐，夜则同息同止，真是言和意顺，略无参商。”黛玉初来时与宝玉一同住在贾母处，同室同榻应该说得是他们，但是“梦魂多个帐儿纱”是什么意思呢？是说那时蒙蒙胧胧，情感不明白，世情也不甚懂么？
　　
　　伤心一首葬花词，似谶成真自不知；安得返魂香一缕，起卿沉痼续红丝。
　　
　　这一首没有什么疑问，说得是黛玉。黛玉的葬花词很是悲苦，已经成了谶语，而黛玉却不自知。如何能够使黛玉返魂，让她的陈年旧疾得到康复，再与宝玉共续姻缘。后两句坑能就是作者的感叹了，但是从“起卿沉痼续红丝”一句，应该可以推断出黛玉应该死于“沉痼”，所以她返魂必须要“起沉痼”，而“续红丝”，说明红丝已经有了，再回来重续，而葬花词中又有“三月香巢已筑成”说明宝黛的姻缘应该已经得到了肯定，只是“梁间燕子太无情！明年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发生了变故，宝玉与黛玉分开了，黛玉没有等到与宝玉成婚就病逝了，而宝玉回来时已经“人去梁空巢也倾”了。同时，《牡丹亭》中杜丽娘有返魂之说，不知道后文中是否也有黛玉返魂的描写，众所周知，元妃省亲时所点《离魂》“伏黛玉之死”，而离魂正是《牡丹亭》中的一出。
　　
　　莫问金姻与玉缘，聚如春梦散如烟；石归山下无灵气，总使能言亦枉然。
　　
　　这个应是描写结局的了，找到了这样的描述：“有人认为，金姻与玉缘是分别指宝玉和宝钗，宝玉和黛玉的婚姻；其实不然。因为宝黛姻缘未聚，黛玉即逝；只有金玉姻缘才有聚散之事。所以，此诗所示，当是贾薛成婚及全书结束的事。金玉姻缘虽然结合了，但不久即散。宝玉出走，回到青埂峰下成了无灵性的顽石。宝钗也因此毁灭了青春，可能也是早夭。金玉姻缘烟消云散，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虽然那顽石上刻满了一大篇这个故事，但也只能留给后人欣赏，对于贾薛两家来说，又有什么样的意义呢？……金玉姻缘是“聚如春梦散如烟”，是说婚姻结合虽然也有快乐，却很空虚，很短暂，不久就如烟地散了，散得无影无踪，枉然了。……”
　　
　　馔玉炊金未几春，王孙瘦损骨嶙峋；青娥红粉归何处，惭愧当年石季伦。
　　
　　仍然引用别人的描述：“此诗可看作对全书主旨的一个概括。有人认为“王孙”是指曹雪芹，有可能；不过，明义既然是《题红楼梦》诗，这“王孙”还是理解为书中人物才是。从此诗内容看，王孙即贾宝玉。诗首句说大观园的繁华好景不长，主人公的富贵生活如过眼烟云。二句说贾宝玉在贾府败落后所过的贫困潦倒生活及落魄损瘦形象。这句诗很有概括性，包含极丰富的内容。按照前八十回的种种伏笔，如像“贫穷难耐凄凉”，“金满箱，银满箱，展眼乞丐人皆谤”等暗示，按照全书情节发展的趋向，贾府日后的下场，是一败涂地，破家灭族（戚本四回脂评），茫茫白地。贾宝玉的生活，是大观园富贵生活的另一个极端：贫困潦倒，凄凉寂寞，度日如年。“王孙瘦损骨嶙峋”，正是贾府大衰败、大毁灭的集中表现。“骨嶙峋”，既写宝玉因贫苦而瘦削的身子，也暗示他傲世不屈的精神依旧。（骨嶙峋，似借敦敏“傲骨如君世已奇，嶙峋更见此支离”句。）此诗的后面两句，是对这种大衰败、大毁灭悲剧内涵的揭示与评论。《红楼梦》的悲剧，首先是女性们的悲剧。青娥红粉，是第一回所说的“行止见识皆出于我之上”的裙钗们。“归何处？”是用设问语气揭示她们的全部毁灭。第五回“千红一窟（哭），万艳同杯（悲）”，已暗示了她们的下场。第二十七回的葬花及《葬花吟》，不只是预言林黛玉一人的悲剧性前途，而且，正如脂评所说，“埋香冢葬花乃诸艳归源”，就是说，红楼女性们的归宿，都是这种像落花一样的悲惨的大毁灭。“惭愧当年石季伦”，学者们早有解释，说是用绿珠殉石崇的典故。西晋大贵族石崇，字季伦，在家败毁灭之际，尚有宠姬绿珠为他殉情跳楼；而贾宝玉落魄之时，一向对他温柔和顺的花袭人却离他而走了；比起石崇来，贾宝玉是不无惭愧的。……”
　　
　　从这二十首绝句中，可以看到红楼梦的精华，以及推论红楼梦的大致结局，确实很有意思。

青藤文学主编，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文学院第20届青年作家高研班学员，临沂作协网络创作委员会主任，兰山作协副主席。出版小说集《沙棘花》，著有长篇小说《花自飘零》《这爷俩》，主编出版《青藤文集》《青藤文丛》《青味文丛》。小说作品获《齐鲁文学作品年展》奖，《洗砚池》文学奖，羲之文艺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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